習近平在福州（十三）|“習書記那幾年是福州發(fā)展最快、積累最多的時期”

采訪對象：趙汝棋，1948年4月生，福建閩侯人。1980年3月任福州市委辦公廳副主任，后歷任市委政研室主任，福州農工商集團黨委書記、董事長、總經理，福州口岸辦主任。2009年退休。

采 訪 組：邱  然   黃  珊   陳  思

采訪日期： 2017年6月9日

采訪地點： 福州市芳沁園

采訪組：趙汝棋同志，您好!習近平同志到福州任職的時候，您是市委辦公廳副主任。您第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?

趙汝棋：1990年4月23日，習書記來福州任市委書記。那天，領導干部會議結束后，習書記首先跟我們辦公廳的幾位同事見了面。我當時主要負責經濟工作調研、文字材料準備和市委智囊團等方面的工作。

第一次算是打個照面，我們大家就是和習書記相互認識一下，他了解一下工作運轉等情況，便于接下來開展工作。

采訪組：不論習近平同志到哪里工作，他都是以調研開局。在廈門是這樣，到寧德更是這樣。那么，他來福州是怎樣開展調研的?

趙汝棋：習書記確實非常重視調研。他剛一上任，為了熟悉福州的情況，馬上就下到基層去調研。我記得他剛來沒多久，就讓我們和港務部門聯(lián)系準備一艘客輪。

客輪準備好之后，習書記就帶領大家去調研。那次稱得上是一個比較大型的調研。當時是1990年6月，天氣炎熱。那艘客輪很小，行駛速度也很慢，習書記、洪永世市長，還有幾位副市長和各部委辦的主要負責同志，以及我們辦公廳的同志，都坐在上面。

我們乘著小客輪沿著閩江一直到出?？?，然后再到馬尾。這樣走一圈，主要是考察閩江下游的情況。這些地方是后來“3820”工程規(guī)劃的重點地區(qū)，也就是“閩江口金三角經濟圈”，包括馬尾、連江、長樂，還有老城區(qū)東南部。

讓我印象深刻的是，客輪尾部擺了一張很簡陋的桌子，習書記將福州地圖鋪在上面，我們邊看邊討論，主要議題是福州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發(fā)展，該怎么發(fā)展。

當時，我們站在船上往兩岸看，兩岸非常荒蕪，都是很粗陋的沙灘、灘涂，以及雜亂的樹木，甚至連群眾住房都很少。我們這些隨行人員當時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要制定什么戰(zhàn)略規(guī)劃，更不知道“3820”工程。直到后來，我們從習書記那里得知，整個福州今后的發(fā)展方向就在這里。

習書記接手福州的時候，福州的發(fā)展前景并不明朗。福州過去屬于輕工業(yè)型城市，工業(yè)底子比較薄，交通不方便，物品也很難運到外面去。而且，當時福州可動用的財力大概只有兩億元，去掉煤氣補貼8000萬、糧食補貼5000萬，還要去掉幾千萬蔬菜補貼，剩下的機動財力就不多了。可以說，當時的財政就是“吃飯財政”，能管好吃飯的事情就不錯了，想要搞基礎建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。

在歷史上，福州是依靠閩江繁榮起來的。到了上世紀90年代初，我們覺得閩江的發(fā)展?jié)摿Χ纪诰虻貌畈欢嗔?，對下一步該怎么辦，心里都沒底。當時在全國所有的省會城市中，福州國民生產總值排在20位左右，很靠后。

這就是習書記接手福州的起點。面對困難，他沒有就事論事，而是著眼長遠，深謀遠慮，在調研基礎上謀劃福州今后的發(fā)展方向。那次閩江調研后不久，福州市在8月份召開第六次黨代會。這次黨代會報告，確定了福州“一個重點、兩條線、三個層次、四個突破”的對外開放基本思路。其中，“一個重點”就是以閩江口開發(fā)為重點;“兩條線”就是在福馬路、福廈路(福州段)沿線有計劃、有步驟地開辟若干區(qū)域;“三個層次”就是形成開發(fā)區(qū)和閩江口投資區(qū)、老市區(qū)、郊縣三個不同的層次;“四個突破”就是在興辦“三資”企業(yè)、技術引進、出口創(chuàng)匯和軟硬環(huán)境建設四個方面都有重大突破。

習書記后來跟我講：“我不能把精力放在日常瑣事上，你們要多做些細致的工作。”他指示辦公廳要為他收集國內各個城市的最新發(fā)展動態(tài)。我們組織了一個小班子，每天都把各地動態(tài)匯報給他。他還要求我們收集國內外媒體對福州的評價，收集“亞洲四小龍”的情況，及時向他匯報。

采訪組：福州的“3820”工程，是不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形成的?

趙汝棋：是的。對福州實際情況的調研，對全國各地動態(tài)和“亞洲四小龍”情況的了解，都為制定“3820”工程打下了很好的基礎。促成“3820”工程很重要的一個因素，是鄧小平同志的南方談話。

南方談話精神公開后，市領導認為福州面臨著重大的發(fā)展機遇。在機遇來臨時，必須抓住機遇實現(xiàn)騰飛。1992年5月，為了貫徹鄧小平同志南方談話精神，市委召開黨代表會議。習書記在會上指出：“必須加快經濟建設步伐，做到每3至5年上一個新臺階，盡快改變港澳粵閩臺南中國海區(qū)域內我們處于‘后排就座’的狀況?，F(xiàn)在我們組織了一個班子，準備做些深層次的探討，研究20年后福州市將達到怎樣一個發(fā)展水平。”習書記所說的這個班子，由他親自擔任總指導。

在研究過程中，市里組織了北上、南下兩個調研組，分赴北京、上海、山東、江蘇、浙江、廣東、深圳等地學習取經，歷時半年之久。當時，我跟了南下的調研組。通過這樣的學習考察，許多國內先進城市的發(fā)展經驗都被融入后來的戰(zhàn)略設想中去。比如，在上海，調研組學習了構建大都市格局的經驗;在廣州，許多對外開放的具體措施都很有借鑒價值。

除此之外，習書記還要求我們去了解國外港口城市發(fā)展的情況，讓我們分析港口對福州發(fā)展所起的作用。他還邀請日本三菱研究所的專家來福州調研，這些專家調研之后形成了一個報告。在我印象中，他們提出依托兩港(海港和空港)，把福州發(fā)展重心放在閩江下游。

我們綜合各方面的調研情況和研究報告，形成一個初步材料，先向習書記匯報，根據(jù)他的意見作了修改，然后下發(fā)各縣區(qū)和部委辦討論，匯總形成新的稿子。經過反復修改，進入檔案的起碼有10稿，其他大大小小的修改稿更是不計其數(shù)。在這個過程中，我們先后多次召開座談會，廣泛征求社會各界意見。市人大、市政協(xié)、民主黨派有關方面負責人，省市理論界、科技界的專家學者，市直有關部門及縣(市)區(qū)領導，市大中型企業(yè)負責人及基層同志等都來參加了。最后形成的定稿，就是《福州市20年經濟社會發(fā)展戰(zhàn)略設想》，也就是為世人所知的“3820”工程。

隨后，這一戰(zhàn)略設想在1992年11月召開的市委六屆六次全體(擴大)會議上審議通過。據(jù)此，市政府進一步修訂了《福州市“八五”計劃和十年規(guī)劃》，并經市十屆人大一次會議審議通過，使市委的決策成為全市人民的共同意志。

根據(jù)我們了解，當時國內沒有第二個城市制定20年的發(fā)展規(guī)劃，一般城市都是制定5年的發(fā)展規(guī)劃。正如習書記提出的，福州基本上是一座沒有“雕琢”過的城市，要發(fā)展就一定要有長期設想。他還說，一個地方的建設，如果沒有長遠規(guī)劃，往往會導致建設中的嚴重失誤，甚至留下永久遺憾。

采訪組：“3820”工程制定出來以后，大家的反應如何?

趙汝棋：對于“3820”工程，一開始大家感到沒信心。20年之后，要實現(xiàn)年均國民生產總值增長15.4%多，出口年增長25%，城市居民人均收入增長13%。這個指標在當時來看，顯得太高了，很難實現(xiàn)。

習書記不斷給我們加油鼓勁。他說：“1990年，福州的國民生產總值只有100億，基數(shù)很低，但同時也說明我們有很大的增長空間。福州可以有一個很宏偉的增長，雖然有很多不利的條件，但是也有很多優(yōu)勢。福州有僑、水、人的優(yōu)勢，特別是人，福州歷來就是人才輩出的地方，歷史上出過的進士就有3000多個。”

聽他這么一講，大家都吃了一驚，很是振奮。的確，福州是出人才的地方。在古代，海軍高級將領中有一大部分是福州人。全國第一個派出留學生的是馬尾船政學校，全國天文界名人中一大部分是福州人。福州既有人才，又有水，在全國城市當中，福州的儲水量是名列前茅的。福州港灣眾多，四面環(huán)山，空氣清新，適宜發(fā)展。習書記是以國際大都市的眼光來看待福州發(fā)展的。他說：“我們南邊有廣州，北邊有上海，按照這個距離，兩者之間應該出現(xiàn)一個大城市，這個大城市應該是福州。”

從歷史講到現(xiàn)實，再講到未來，習書記就是這樣不斷給大家打氣，終于定下了“3820”工程的目標。在總目標的統(tǒng)籌下，他要求各縣區(qū)分別制定出階段性目標，今年要達到多少，明年要達到多少，一一分解下去，力求指標統(tǒng)統(tǒng)完成。

2010年，恰巧是“3820”工程規(guī)劃制定的第20年，我們重新回顧了一下，“3820”工程的全部指標幾乎都達到了：福州地區(qū)國民生產總值(GNP)目標是增長15.4%，執(zhí)行結果是增長15.42%;人均收入總值(人均GNP)目標是增長14%，執(zhí)行結果是增長14.3%;出口總值目標是增長25%，執(zhí)行結果是增長24.57%;城鎮(zhèn)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目標是增長13.4%，執(zhí)行結果是增長14.42%。

只有農村人均收入增長12.1%，離原定目標還差一點。為什么差一點呢?原來是因為福州下面的縣區(qū)發(fā)展太快，一大部分農民都轉為城市戶口了。如果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，實際上這個目標也是基本達到了。當時，我們看到數(shù)據(jù)，都口服心服——絕大多數(shù)目標不僅都達到了，而且每一項都不是超過很多，而是比較接近。由此也可以看出當年制定“3820”工程的科學性。

現(xiàn)在再回過頭來看福州5年、10年、20年的發(fā)展歷程，最輝煌的就是前面5年，還有5年后面的兩三年，都是接近20%的增長速度。開頭5年也就是習書記主政那一段時間。我這樣說，不是因為他現(xiàn)在當了全黨的總書記而故意贊揚他，而是因為那5年確實是福州發(fā)展最快、積累最多的時期。這是可以用數(shù)字說清楚的。福州1990年經濟增長只有8%，1991年、1992年也不高，到了1993年，經濟指標就上了一個新的高度。

“3820”工程實施以來，福州在全國省會城市中的排名就一直往前跑。之前國外媒體很少報道福州，后來卻非常多。媒體都紛紛評價：福州是跑得最快的省會城市，也是引進外資最多的省會城市。

采訪組：習近平同志一直倡導狠抓落實。請您講講他在福州工作期間是如何抓工作落實的?

趙汝棋：習書記抓工作落實，主要有這么幾個方面。

第一個，主要抓縣區(qū)。他主政期間，市委市政府每年都會下到縣區(qū)進行現(xiàn)場辦公。福州一共13個縣區(qū)，一年要開13個現(xiàn)場辦公會，主要就是檢查“3820”工程的落實情況、進度情況，看看出現(xiàn)了什么問題?需要市委市政府解決什么問題?有沒有達到要求?等等。

第二個，定期指導工作。每年中央和省委都會有一些新指示，他就主要圍繞這些指示精神和“3820”工程執(zhí)行情況，在每年1月初以市委名義給縣(區(qū))工作以指導。

第三個，檢查落實情況。他要求市委辦公廳專門成立督查處，主要檢查以“3820”工程為重點的市委決策落實情況。這在各地算比較早的。

我當時在市委辦公廳，主要為他提供兩方面的信息：一方面是群眾對市委、市政府政策措施的反映，另一方面是當前社會上的熱點難點問題。所以，我們除了參加每年的現(xiàn)場辦公會，檢查會后落實情況外，還要派出專門的調研人員進行民意調查，然后整理和呈送關于社會熱點難點問題的調研材料。根據(jù)他的指示，調研材料要一事一議，上面介紹發(fā)生的事情，下面是關于該事情的處理意見。

習書記非常關注民意調查。大家只要查一查當時的檔案就會知道，我們調研的內容大多是老百姓關心的熱點問題，比如菜價又漲了、哪個地方又排放污水了等等。一般情況下，他很快就會作出批示，并要求馬上辦理。

可以說，習書記在福州這幾年，每年“3820”工程的進展都非常好。之所以說他那幾年是福州發(fā)展的輝煌時期，也主要得益于他狠抓工作部署的落實。

采訪組：您認為習近平同志當時工作上有什么突出特點?

趙汝棋：工作上，他不喜歡搞一些運動式的東西。除了星期六或星期天要開緊急會議，他都不要求我們加班加點。但他對下面干部的要求非常嚴格，要求大家一定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，做好8小時以內的事情。

習書記還非常重視城市科學研究和規(guī)劃，他自己擔任城市科學研究會理事長。城市科學研究會主要研究兩大問題：一個是舊城改造;另一個是農村的鄉(xiāng)鎮(zhèn)建設。這兩個問題他都進行過專題研究。研究農村鄉(xiāng)鎮(zhèn)建設專題時，他到全市各個縣區(qū)調研，然后選出4個典型，結合“3820”工程，把農村鄉(xiāng)鎮(zhèn)建設逐漸發(fā)展起來了。

當時，他對舊城改造有個比較大的思路，就是成立一個新區(qū)，逐步把老城區(qū)轉移到新區(qū)，工業(yè)、城市住房都向新區(qū)轉移。福州市委、市政府都建在烏山腳下，按照他的意見，也是要搬出去的，要還山于民的。可能他認為時機未到，加上其他事情太多，不能專注去搞這個事情，當時就沒有搬成。他離開福州時還專門交代，上一年財政剩余20億，其中要留出五六億作為市委、市政府搬遷用。

習書記做事很果斷，但從不把自己的意見強加給別人。比如，召開市委常委會討論某一方案時，他可能傾向于同意，但如果常委意見不統(tǒng)一，不同意的人比較多，他就會說：“這個方案看起來還不大成熟，會后辦公廳要把情況再弄清楚一下，爭取提出更多的措施和辦法，可以等以后適當?shù)臅r候再來研究。”

一般在常委會上討論兩三次之后，大家意見比較統(tǒng)一了，他才拍板。包括“3820”工程也是這樣。當時意見比較多，認識很不統(tǒng)一，他就要求暫時放一下，下次再開會研究。對于會上常委們提出來的意見和想法，習書記要求辦公廳必須做好補充和說明。在決策上，他很民主。在大家意見分歧比較大的情況下，他不會急于拍板。

采訪組：您在習近平同志的領導下工作了這么長時間，請談談對他的印象吧。

趙汝棋：習書記很喜歡讀書。在福州工作時，他的辦公室并不大，光書架就占了兩面墻，上面擺滿了書。習書記的閱讀面非常廣泛，各方面的書都有。他工作之余，主要就是看書。

有一次，我跟他到永泰縣調研。當時，永泰縣的縣委書記在陪他調研過程中，就講了一些永泰今后的發(fā)展規(guī)劃，無非就是想通過發(fā)展一些加工業(yè)、旅游業(yè)找出路。習書記聽他說了一路，也不怎么表態(tài)。當看到永泰縣城的主河流大江溪時，他說：“這里景色很好。”接著又講了一句，“此地有崇山峻嶺，茂林修竹，你這個地方只能是因地制宜，做森林、竹子的文章。”王羲之《蘭亭序》里面的詩句，他都能信手拈來，可見他的文化底蘊之深厚。

還有一次，下面一個縣的書記匯報工作，內容大概就是要做什么、怎么做。習書記笑笑說：“我知道你要講的意思是什么，大家也都很辛苦，但我這個人有時候很喜歡‘不問耕耘，只管收獲’，你就把你現(xiàn)在的主要成果跟我們講一下吧。”聽了習書記這番話，這位書記就簡明扼要地匯報了工作成果。調研回來的時候，他和我們坐在一輛中巴車上。我們說：“習書記，您剛剛講的‘不問耕耘，只管收獲’把那個書記鎮(zhèn)住了，要不他還會不停地講具體怎么做的。”習書記說：“其實，那句話不是我講的，原句是曾國藩講的‘莫問收獲，但問耕耘’，我是反其意來說的。其實，我們生活也就是這樣，我們做得再多，無非就是播種、灌溉、收割這個過程，但是人家最矚目的，還是你收獲了多少東西。所以我說‘不問耕耘，只管收獲’。”習書記在談話中經常引經據(jù)典，而且能夠把古人的話運用自如，讓我們很佩服。

在車上，他還講了很多內容。他說：“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，栽種、耕耘，大家都是相似的，但往往個人的收獲各有不同。”我們又覺得這句話怎么這么熟悉呢?后來才想起來，這是托爾斯泰的一句名言：“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，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。”習書記每次講話都給我們很多啟發(fā)，所以我們說他文化底蘊很深，值得我們學習。

習書記還很有人情味。他的女兒是在福州市婦幼保健院出生的。后來，他和彭麗媛老師還一起專程到婦幼保健院，向院長、醫(yī)生、護士表示感謝。彭麗媛老師還在婦幼保健院的聯(lián)歡會上獻唱歌曲，以示感謝。

還有一件事情。早年他在陜北梁家河插隊的時候，有位村民與他感情很好，后來不知通過什么渠道，他得知這位村民病得很嚴重，就馬上打電話慰問。他對這位村民說：“農村醫(yī)療條件差一點，在那邊我也不能幫助你什么，你還是到福州來治療吧。”那位村民到福州之后，他親自安排送到醫(yī)院。他對那位村民說：“在這里，你就不要管其他的事了，專心養(yǎng)你的病。”其實，那位村民的醫(yī)療費全都是他個人支付的。后來，村民病好之后，他又派人專門把這位村民送回家。這樣一件事，展現(xiàn)了習書記對待老朋友的真心真意，讓人很感動。

習書記偶爾也會跟我們聊些輕松話題。有一次，他到我們辦公室問道：“你們最近在考慮什么?”我們就跟他說：“我們在考慮怎么適應我們的新領導。”他坐在那里，笑著點點頭說：“哎呀，我也正在考慮怎么適應你們。”他就是這么一種為人，很隨和。

習書記很注重為民辦實事，要求我們每年都要為群眾辦20件實事。我們先把要做的事情給他寫個報告，那些影響很大但難以達到預期效果的事情，他都會劃掉。他說：“做不到的事，寧可不要說。我們辦事情無非就是這么幾種情況：第一種，一眼看過去，今天能夠辦成的，你就馬上辦。第二種，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完成的，就要制定出規(guī)劃再去辦。第三種，很難辦到的，就不要說過頭話。”在他的指示下，每年要做的20件實事，都是確定一定能夠辦到才會公布出去。這就叫實事求是。

有一次，他對我們說：“你們知道福州人最怕的是什么嗎?”我們說了很多東西，有說這個的，有說那個的。他說：“我在福州下面轉的時候聽到，福州人最怕的就是水火無情。為什么?福州這個地方很多都是木板房，火一燒就是一大片。閩江一發(fā)大水，水就會倒灌進來，百姓就遭殃了。針對這些問題，我們現(xiàn)在要做的就是進行棚戶區(qū)改造，修建閩江防洪堤。”由此，福州市積極開展棚戶區(qū)改造，同時又提高了防洪抗災的能力。

習書記還多次提到，“不能新官不理舊賬”，“要有‘功成不必在我’的精神”，這兩句都很有名的。他只求實干，不愛作秀，不愛出風頭，十分低調。這讓我十分敬佩。

他很講究實際，有實事求是的風范。他曾對我們說：“人所處的環(huán)境就是這樣，不能時時刻刻什么都想改變。有的時候，甚至大多數(shù)情況下，你只得低頭，只能認了，你要先適應以后再想辦法改變，否則容易出亂子。”我認為習書記說得非常好，很有哲學意味。